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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传情-李荣浩——都市里的吟游诗人-2020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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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浩——都市里的吟游诗人

今天聊的这位歌手,是一位都市里的吟游诗人,他的歌曲都非常都市化,或寥寥几句呢喃自语,或浅浅叮嘱三两箴言,都是彻头彻尾的都会生活姿态。都会里最动人的永远是爱情故事,他的情歌透着敏感的距离、审慎的焦灼、含蓄的绵长,讲求意味但点到为止,态度坦白但又绝非口水。加上他音乐功底深厚,编曲制作出身,风格自成一体不落俗套,所以迅速俘获包括大陆、港台在内的大中华地区的耳朵,连王菲都给他点赞,陈奕迅都自认是他粉丝。他就是李荣浩。

第一次听他的歌是还是初中,当时《模特》这首歌正火,初听觉得这个歌手音色有点丧,没想到越听越上瘾,反而被他的节奏与歌词所抓住。

《模特》这首歌十分微妙地拿捏住了现代都市主体所面临的的核心矛盾:在都市中苟延残喘的主体对消费主义的抵抗和无力感。

 

首先说说曲子。《模特》这首歌有很强的“都市感”——整体的律动和诉说感都透着现代感和爵士蓝调。至少从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如果去逛一些大城市里比较上档次的购物中心,你会发现背景音乐都是这个调性。但从一个听众的感觉上来看,这首歌的曲风在有迂回感至于又没有那种煽情式的澎湃感,而这种澎湃感的缺失——是不要太全情投入,要保持理性,同时保留一点使个人的本体处于安全范围内的浪漫,让生产与消费的生活不至于让人窒息——不正巧妙而精确地拿捏了一个现代都市主体的精神形式么?

 

再说说词。从个人的解读上看来,《模特》的歌词写得相当好,没有理由不红。因为它的歌词抓住了中国乃至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核心矛盾:即,在资本主义不断深化社会的进程中,资本工具理性与主体人间性之间的矛盾——换句话说,这是现代都市主体在对消费主义的需求以及质疑之间徘徊所生成的无力感。

 

这首歌被提名为五个金曲奖。歌词中所描述的模特不仅是橱窗里的一个虚拟模特,还将人与模特进行比较。穿着“华丽的衣服”下却包裹着一颗脆弱的心,“完美表情”下面是一颗冰冷的心。与那些模特相比,虽然人还活着,但他们可以自由地挥舞手臂、张嘴说话,但他们的日常生活却麻木而漠不关心。我们就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监狱里,看似自由,却身披无形的枷锁,不由自主。当时光流逝,许多年后,突然回首,你留下了什么?我能记得什么?这样的生活和橱窗里的模特有什么区别?虽然歌词表达了一种悲凉的世界观,但也隐约地表达了一种自嘲的态度。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仍然可以快乐,愤怒和悲伤,我们也可以唱我们自己的情歌。至少,我们还可以依靠你。谁说世界别无选择?李荣浩唱得没心没肺,呼唤出我们内心最柔软的一面。香港著名抒情诗人周耀辉的歌词使这个“模型”有了厚度。

(音乐)

 

从听感上来讲《模特》前后贯通一体,不强加主题,却仍有一场小型Live的即视感。灵魂唱法更是主骨,也是唱片可听统一的重要原因。在犀巧动听的口气、柔韧有余的放声中,好像听觉的淤塞被疏通了,阴霾和愤懑像降了火般散去。

当时李荣浩也是凭借这首歌获得了金曲奖最佳新人奖。

 

从作曲上来谈李荣浩。对于流行歌的作曲,也就是Songwriting,李荣浩算是得心应手。流行歌写作的基本要素就是旋律、节奏、和声,其中李荣浩以和声最为见长,旋律次之。

 

尽管Songwriting已经被无数随便哼哼两下就敢自称原创的人拉得下限极低了,但音乐素养过关的Songwriter都有构思和弦的意识。而李荣浩的歌对于想要进阶的Songwriter来说,简直就是鲜活的和弦编配教科书。他的很多歌里有很多不套路、不常见的和弦走向,我觉得他的和弦编配风格描述为为“暗色调、诡谲的浪漫”。

 

比如《野生动物》,这首歌可谓是丧到了极致,这股丧就来源于在同名大小调之间进行了频繁的调性游离。《宛若新生》的副歌和弦和旋律里都大量出现b3音,有股Blues味道。而《作曲家》这首歌的主歌有一个小调的低音半音阶下行,有股迷离的感觉。这首歌是李荣浩在结束专辑《模特》的宣传工作后,又继续着音乐制作人的工作,一边为电影创作主题曲,一边为艺人制作主打歌,在自我创作与为他人创作的两种思维转换下,他不断以旁观者的角色去清醒的看待自己内心的变化,感受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于是《作曲家》这首歌的概念和旋律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孕育而生,歌曲里包含他对于快乐最简单的理解。他希望借该曲去提醒自己和每个人:其实抛弃一些矫情的身份修饰,不在刻意制造人生伪高潮,去直面真实自我,人人都是自己乐章的《作曲家》。(音乐)

《作曲家》流行摇滚风格浓烈,在编曲上,通过钢琴与鼓点的交错,令听众感受到自己久违的心跳,并获得挣脱桎梏后,自由天性的释放。从该曲略带自传性质的歌词中,听众能窥见李荣浩内心关于音乐创作的态度:“音符不会写/写歌是感觉/理论书上的观点有缺陷”,真正的创作高手向来都是无招剩有招,有时候就是那个感觉;“怕歌词写的肉麻/怕浮夸/不谈情说爱/也尽量精彩”,在俗烂情歌满天飞的华语乐坛,歌词题材少写两句台湾偶像剧式肉麻爱情,就如同喝到一杯清爽解腻的绿茶;只是古往今来,才华横溢之人往往内心都是孤独的,才会唱到“而你还不太明白/孤独是个节拍”。

 

李荣浩的歌和弦都很精彩,旋律次之。他的旋律相对平缓,很多歌在一个段落里都不会超过八度,比如《李白》整首歌,他不太爱用拓宽音域的手法来增加旋律表现力,而更多地喜欢在一个小的幅度内婉转地绕来绕去,不过有时稍有旋律不够连贯的问题。

(音乐)

 

李荣浩的作曲实力在华语完全是一线水平,经得起专业推敲。

 

再说说李荣浩的作词。

 

李荣浩作词相对来说贴近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其风格不以文采和修辞见长,但也避免了当下很多歌词出现的内容浮华空洞、言之无物的问题。

 

李荣浩的作词往往有很明确的主题,善于写实,比如描写都市青年打拼生活的《有理想》,写追忆时光的《老街》,写的家庭亲情的《爸爸妈妈》,写怀念旧爱的《年少有为》……都是写的得较为贴近普通人的内心情感,也很切合他歌曲里时常出现的灰色调氛围。

 

在之前的节目中我们有分享过《爸爸妈妈》和《年少有为》这两首歌,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那么我们今天就来说说《有理想》和《老街》这两首歌,如果大家对于李荣浩的歌曲有什么想法和想说的话,欢迎来到我们的官网一起分享给大家。《老街》这首歌很好听,我听过好多遍。歌词浅显易懂,无非是通过那条老街来怀念曾经,怀念流逝的光阴。

 

这种理解当然对,但我今天再听,竟又听出了新的意思,不妨和你分享一下。

 

故事要从一张老照片讲起,年深日久,已经褪色。看着照片,一下子就穿越了。

 

“老爷爷卖的热汤面、后院秋千上的流浪猫、同桌寄来的明信片、雕刻着图案的门帘、老房子升起的炊烟”无数细节袭来,潜藏的记忆被唤起!

 

这里不得不夸一下歌词,慵懒、古旧、美好通过热汤面的味道、流浪猫的熟睡等落地的细节传递过来,似乎听众就站在这古旧的老街上。

 

问题来了,老照片上究竟有什么,魔力才能如此之大?

 

老街,没错。李荣浩是安徽人,灰瓦白墙的徽派建筑很勾人联想:“那老街的腔调是属于我的忧伤”。但你不觉得在那个柯达胶卷的年代,单纯地拍老街有些过于前卫吗?

 

注意歌词,“刚刚下完了小雨的季节, 爸妈又一起走过的老街”,所以那老街上是不是站着彼时还年轻的父母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歌曲后半部分的抒情就更有深意了。

 

首先是空间:“看也看不到,去也去不了的地方”,老街被拆了?其次是时间,“现在已经回不去,早已流逝的光阴”、“回头望一眼,已经很多年的时间”。

 

除了对故居、故乡的怀念,以及年少时光、流逝光阴的感慨,还有最重要的一层:是对人的思念。

 

尤其结合李荣浩的经历:他曾意外遭遇车祸,在医院躺了一年多。出院不久,父亲因白血病离世,他带着母亲去往北京,通过给他人制作音乐还债。

 

这时再看:“我又回到那老街,靠在你们身边渐行渐远”,他怀念曾经的三口之家,怀念住在老街旧房子里的家人,怀念靠在父亲身边蹦蹦跳跳地走过老街。

 

记不得哪年的哪一天,很漫长又很短暂的岁月,嘴角那点微笑越来越勉强。

(音乐)

这首歌最令人感动的,在所有关于老街的细节的描写,我们知道在这样的地方,曾经给李荣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些缓缓流进我们耳朵的歌词我们就能够感到这种带有身后感情的回忆,谁的内心深处还没有几处这样让自己留恋的地方,只是在岁月的磨洗中,这样的场景不常回忆,便也被我们扔到了脑海深处,直到李荣浩的《老街》在我们耳边响起的时候,这个温暖的场景也再次被我们会想起来。听完这首《老街》你是否也回忆起自己从小生活的那条街呢,在那里发生过什么难以忘怀的记忆吗?希望可以留言给我们哦

接下来的一首《有理想》,歌词以“有理想、 有深度、 有主张”状似口号呼喊着人生抱负,以诙谐的口吻调侃真理,看似世俗,却也表态认同,一起来感受一下李荣浩的生活哲理。

(音乐)

最后说到李荣浩的编曲。他的编曲是他最拿的出手的一个技能,他喜欢在作品里加入很多不同的音乐元素,并且凭借着多年的制作人经验、良好的审美品味、扎实的乐器功底,把这些音乐元素很好的融入在自己的作品里。

 

李荣浩的编曲能力在他的一张专辑《耳朵》里展现到了极致,流行、蓝调、摇滚、迷幻、另类、放克都在这张专辑里能找到。

 

举几个例子——

 

《王牌冤家》这首歌里有比较传统的吉他演奏风格,电子噪音有给这首歌带来了一些新潮的感觉,让这首歌介于通俗和小众之间不好定义。

 

《念念又不忘》有七十年代的迷幻音乐风格,副歌又是华丽的弦乐。

 

《乐团》,Funk味道的Bassline加入到一首摇滚歌曲里。

 

 

 

要说这三首歌还是更喜欢《王牌冤家》一些。关于这首《王牌冤家》的风格定义,有一些乐评人给到的是disco house(house音乐的分支,因其时代感和复古感,给作品增添了不少的艺术性),因为有老师提到这首歌是在致敬电影《王牌冤家》,而这部电影诞生距今已经有14年的时间了。我觉得大概这就是时间带给人们的厚重感和承载感吧。

 

歌曲由失真的和声键盘,配合旋律键盘(这个旋律键盘所蕴含的玄机是隐藏五音的七和旋一转位下行,降B调)以及一个类似于有音高的drum的音色起始。由于失真和声带来的层次感,使音乐整体空间感增强,这里就是在上文所提到的house音乐,给人创造出的空间感和层次感。而后引入旋律吉他,bass以及drum。

 

而后主歌出现,李荣浩所运用的唱法为轻混声式唱法。(这种唱法对使用者咽腔共鸣要求和气息要求会比较高,如果气息太弱,音量和音高都可能达不到标准,如果太强,鼻音会显得很重,对声带的磨损也会增大,如果运用不当,可能会使声带发不出声音,从而废掉)在进入副歌之前的部分将包络延伸,引出副歌。而在间奏结束以后,人声部分加入了干声失真效果器,让这首disco house的空间感和年代感变得更加强烈。

 

歌曲在结束之前的副歌部分李荣浩运用了轮唱式(多声部音乐的表现形式,由两个到四个声部同时演唱一段旋律,并非同时开始齐唱,而是先相距一小节或一拍出现,形成此起彼落,连绵不断的模仿效果。比如,我们所熟知的黄河大合唱)的和声方法,成功将house的空间感发挥到了顶峰。这是一首相当成功的中国式disco house。

(音乐)

 

总之大概很难再在华语找到这么一张兼具复古气息和潮流感的专辑了。

 

 

李荣浩的作品在国内流行音乐圈是值得关注的,他的出现可能是近期那些期待乐坛昙花的人一剂强心剂。但华语流行乐坛的昙花从来都不缺,能真正保持优质创作水准的音乐人,是少之又少。本着本土情结而言,我希望内地乐坛能涌现更多如李荣浩这般给,人眼前一-亮的音乐人,毕竟都市人已被乐坛雾霾困扰的太久,该雾后见晴了。如果大家感兴趣这位歌手请多多留言分享,这期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收听,我们下周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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