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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归人-1988,听到请回答-20210131

郭蕙淇 |

“1988,听到请回答”

大家晚上好,欢迎收听今晚的都市夜归人,我是奕娜,很高兴认识你。

 

1988,听到请回答。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还是想笼统地开个头。每一集都有一个小标题,每一集也都可以当做一部电影,但到18集开始收尾的时候,还是涌出泪水,那种不舍啊,就好像自己要搬离双门洞了一样,多么希望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听爸爸们酒后的疯话,听妈妈们剥着鱼聊着家长里短,听五人帮聊各路明星青春生活。感动和怀念自不必说,每看一集都会让心中涌起无数的怀念和遗憾。怀念的是自己再也回不到17岁的年纪,遗憾的是在21岁的自己才看到17岁的时候该学会的道理。没有生在韩国,也没有生在80年代,却被一部剧带动这么多的情绪,大概就是因为好像他们带着我重新过了一遍自己曾经的生活,明白了当时没能明白的事。

 

 

那么就从每一个家庭说起。

成东日爸爸,和很多普通家庭的爸爸很像,努力挣钱却能力有限,拼命工作的同时,还要拼命为给不了家庭更好的生活感到抱歉。自己节俭得衬衣领子掉了还在穿,一件家居外套从头到尾都没换过,但买东西时却从不知计较,把尽是没用的东西买回家被妈妈埋怨甚至责骂。成东日爸爸每当心虚和尴尬的时候都会潜意识地嗓门变大,当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叫半地下的时候,当平时几乎没有交流一开嗓门一条胡同都要抖三抖的女儿出嫁的时候,一次背身的沉默,一次无声的眼泪,是无数的爸爸作为一家之主不可崩塌的柔软内心;勇敢地对最懂事的二女儿坦诚自己偏心的错误,是一家之主放下尊严的爱;在母亲去世的时候独坐家门口和邻居家失去妈妈的阿泽聊到“你什么时候最想妈妈”,是把柔软留在家门外把坚强带回家的辛酸;在妻子疑似患病的时候佯装淡定却躲在路边摊大哭大闹,是对失去家庭的害怕。但成东日爸爸最让我感动的片段,不是宝拉姐姐出嫁时的信,而是宝拉姐姐去考试院闭关时,在转弯的路口写满用途的药、零花钱,这位不善言辞的爸爸,说不出太多的话,却做着每一位爸爸担心子女时都会做的事。

“爸爸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爸爸,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所以,我女儿稍微体谅一下。”

 

李一花妈妈,是我觉得剧中最辛苦的妈妈,不仅是经济条件差且家中孩子多,更重要的是孩子没一个省心。借钱的时候冲在丈夫前面,为了保留丈夫的颜面;宝拉犯错的时候挡在警察前面,为了留住家中的希望;被怀疑患了肿瘤时的恐惧,是一个普通家庭妈妈的放心不下;在别人喊错一遍德善时喊两边秀妍,是不放弃对子女渺小的期望。好像一切的苦难都没有难倒这位美丽的妈妈,但两个女儿打架的时候,丈夫醉醺醺回家自己却在为女儿第二天修学旅行没钱发愁的时候,护肤品已经刮不出来的时候,李一花妈妈心里的苦,脸上根本藏不住。“人真正变强大,不是因为守护着自尊心,而是抛开自尊心的时候。”一花妈妈两次抛开自尊心,一次为了大女儿宝拉游行求警察,一次为了二女儿德善出游去借钱,“听说神无法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

 

我一直觉得成东日爸爸和李一花妈妈组建的家庭,是和身边大多数传统家庭最像的,父亲和性格相近的子女沟通尴尬,母亲会在某些事情上对某一个子女有所偏爱,会在子女的成长中逐渐接受自己为家庭放弃理想而不觉遗憾。成东日爸爸谈到自己的理想时,是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但当告诉宝贝德善去追逐理想时,他的眼里,充满了光芒。

 

剧中的孩子们和现实中的我们一样,成年后回家倒头就睡,永远睡不醒,起床后饭也不吃就先出门,奔向小伙伴们的约会。于是剧中的家长们都有个可怕的爱好——早上蹲在旁边看孩子睡觉。豹子女士说,“这子女啊,长大了就都是客人”,让我想起我爸在我和我妈吵架的时候总是劝说,你们都这么久没生活在一起了,要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早都和自己不一样了。是啊,18岁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成了永远的客人,等长大还乡的时候自己改变了太多,就觉得父母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突然老了。

“大人们,也会疼。但大人们只是一直在强忍着,忙着做作为大人应该做的事,用故作坚强来承担年龄的重担。”中年德善在采访时说,自己想要回到那些日子,是因为想再见到年轻如泰山的父母。成东日爸爸说,“我只顾着可惜我的叶子掉了,却忘记了它结出了果实。我,我没看到那一点,虽然被公司辞退了,但养子女,真的是,真的是很成功啊。”

 

剧中的亲情,彼此都没有辜负。

 

《你不要担心》

 

双门洞五人帮,这个组合一出场就不会让我觉得陌生。记忆中的小时候,邻里间或同学间总有这样的小圈子。他们的幸运,在于从开裆裤走到婚纱都没有走散,最远的正焕去了泗川,回到首尔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距离。

 

也许是中国太大,也许是时代不同了,这样的友情难的不在于开始,在于维持。年少的时候,我们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聚在朋友家看电视,被家长的声声呼唤叫回家吃饭。

一起自习,总有人全程都在睡觉,有人把作业认真做完借给大家抄。

一个小伙伴有喜讯,每个小伙伴都在等着电话响起排好队去祝福庆祝。

男孩子们从不避讳地一起讨论漂亮的女孩子女明星,也会在知道兄弟间喜欢上同一个女孩时而纠结难过,退让,甚至为了彼此放弃爱情。

兄弟之间“所谓爱一个人,就是你想讨厌他,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情谊。

被高年级坏孩子欺负的时候,自己从来都忍气吞声,但看到朋友被欺负,毫不犹豫地就伸出拳头。

总有一个朋友喜欢打嗝放屁抠脚,大家嫌弃他却从不抛下他。

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踢球看电影,一起欺负异性,一起分享书和电影。

 

阿泽房间这个大本营,有太多我们经历过或没经历过的暖心小故事,这些故事串联在一起,是五人帮没有走散的缘由,是对我们观众遗憾的弥补。

 

男孩与男孩之间的友情,没有那么小心翼翼,即使知道了彼此喜欢同一个女孩,狗焕仍然会为阿泽盖被子系鞋带,阿泽仍然要去和狗焕坦白心声后才放心去追求德善。而异性之间的友情,总怕掺杂了别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于是有了正焕对德善的疏远,有了德善演技爆发多年后才告诉阿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和你变得尴尬我想都不敢想”。这五个人之间的友情,我不想把它两两切开来看。四个男孩对德善的照顾,并不只是因为她是女生,分给她鸡腿是因为知道她在家里吃不到鸡腿,留她和大家一起过夜是没有意识到这个从小厮混的糙姑娘已经长大要嫁人了。这种照顾,就像他们知道阿泽的弱点,会在他输掉比赛时帮他发泄出来,找不到路时去接他看电影一样;和知道娃娃鱼怕爸妈,在离家出走后把他接回来一直陪到家一样。

 

那些友情岁月永不会离去,所以才有了繁忙的成人生活中,双门洞五人帮在每一个生日重回阿泽房间的相聚。

 

 

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德善,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

正焕的爱情,是这部剧中唯一没能结果的爱情。但正焕的爱情,才是我们青春年少时最真实的爱情。因为没有人教过我们,应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只有自己经历过遗憾后,才学会了爱。

 

为什么这么多人希望最后德善的选择是他?还是那句,因为我们希望他能完成我们年少时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的遗憾,而最后,他也和我们一样结束了自己的初恋,于是在他身上,我们很容易看到年少时的自己。如果说阿泽的爱是毫不掩饰的爱,德善的爱是掩饰不住的爱,那么狗焕的爱则是掩饰一切的爱。我喜欢阿泽,因为我觉得爱不是一件因结果不同而不同的事,爱一个人,是一件美好而骄傲的事,该勇敢地说出来。

 

我不知道的你最爱的是橙子,所以尽管你不需要,我爱你的方式也只能是把我最爱的苹果都给你。正焕对德善喜欢的方式,是自己的方式,所以大家都在说他感动了自己,感动了观众,却没法让德善知道。但我们没有办法去苛责他,因为他也不知道,德善需要什么样的爱情。德善需要的是明确而果断的爱,狗焕不知道,只能把小心翼翼的呵护藏在心里。在那些青春年少的岁月里,我们大多数人像狗焕,遇到的大多数男孩女孩也像狗焕,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错过,才让青春难以忘怀啊。对德善多年的初恋,那挡在自己面前的“数不清的犹豫”,教会了狗焕成长,也教会了他爱。

 

在第十一集的三个预言里,神婆告诉豹子女士,你的小儿子不用管也会过得很好,希望这个预言能成真,让最好的狗正八在告别初恋之后,遇到最好的幸福吧。

 

 

因为我要的我自己知道,只要你的肩膀愿让我靠。

阿泽是一个万事需要别人来照顾的人,但不管有没有那个能力,他也有表现出想照顾别人的地方。为德善关上灯盖上被子,为德善挡住飞来的球,为德善披上外套,为德善守候在洗手间的门口,为德善放弃比赛……一切想照顾的都是德善。如果说正焕没有德善会让我觉得可惜,阿泽没有了德善,我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德善啊,早上好。

德善啊,给你。

德善啊,吃我的。

德善啊,睡会儿吧。

 

有人会说,阿泽和正焕一样,也没有人教他怎样去爱一个人啊。成东日爸爸曾说过,围棋中包含了所有的人情世故,也许真的是围棋教会了他很多去了解一个人的方法,但我想更多的是他无数次的尝试和观察,给他创造了机会和默契。他们的适合,不是无中生有的适合,两个人转动的齿轮,也是一点一点贴合在了一起。最初的阿泽,也不了解德善,但他清楚自己需要去了解德善。六年前的退让,不只是对友情的退让,也是对德善的不确定。他也曾不自信地问善宇哥哥,德善不相信怎么办,那个似梦非梦的初吻,是自己不可抑制的爱,却还是没有得到演技爆发的德善确定的回答。阿泽走出了坚定的每一步,但他也和正焕一样,有过怀疑和退让,放弃了最后一步,错过了整整六年。六年之后知道德善心意的他流下的那一滴眼泪,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可我相信最多的情绪,是和他放弃比赛狂奔到德善面前露出的笑容一样,“幸好你还在,幸好我没有彻底错过你。”

 

“德善啊,我可以输,对吗?”

“当然可以。”

输掉的只是比赛,哪怕最后弃权的也只是一场比赛,但是赢走的是德善的心啊。

 

德善和阿泽真的太适合了,他们互相补充了对方缺失的部分。我一直喜欢一句很做作的话:“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其他人的都一样,我就不要了”。阿泽和德善,一直都是彼此最特别的存在,我给你的一切,都是专属。

 

《惠化洞》

 

在高耸的水泥林里,邻里情可能是我们最难以重拾的感情了。胡同也好,院子也罢,都逐渐变成了老照片上泛黄的影迹;追逐的孩子们,闲聊的大人们,都在电梯合上后留下了冷冰冰的关门声。中国有句俗话叫做:“远亲不如近邻”,也不知人情是何时开始变得冷漠了,远亲依旧是远亲,近邻却不再是近邻。

 

双门洞流传着一句话,“这个胡同里没有秘密”。五个家庭,是切切实实将“近邻”的生活过成了“近亲”。一份菜,五家分食,一件事,五家分担。大概是这种生活已经离我太遥远太遥远了,我很难再从中说出自己的感受,只能再和双门洞五家人一起,回忆那些温暖的瞬间。

 

凤凰堂脑溢血病倒,阿泽在外比赛,正是平时没事儿就来喝酒吹牛的成东日爸爸及时发现了,救了他一命。繁忙生活自理能力又差的阿泽,在爸爸病倒后别说照顾他,连自己吃饭都成问题。独居的两父子,在平时就是受照顾最多的家庭,每家一个菜,凑成他们桌上丰富的晚餐。阿泽爸爸说该欠人情的时候不要怕欠人情,因为自己总有机会去还,所以平时清晨扫胡同最多的就是他;娃娃鱼出糗上新闻的时候,他比教导主任还早去胡同外悄悄收报纸;谁家有东西坏了,他拎着工具就上门……所以当他一个人躺在医院的时候,家家户户自然而然轮流照顾,一家去医院照顾他,一家在胡同里管各家孩子。凤凰堂出院以后,虽然身体恢复得不错,但留下了手抖的后遗症,于是清晨打扫胡同的影子开始变成了各家的男人,尤其是教导主任,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挥着扫帚,大嗓门地和第一个出来的邻居打招呼。后来金成钧爸爸摔断了腰,最讨厌拜托人的阿泽特意拜托自己的粉丝院长给“自家亲戚”安排手术,爸爸们怕闹腾的金社长寂寞去医院排排坐陪着聊天……这个胡同,没有谁欠了谁人情。

 

豹子女士家一夜暴富,成为了三位老姐妹中唯一没有经济烦恼的家庭。她无论是分享东西,还是借钱,都无比的慷慨。但一花妈妈和善英妈妈虽然贫穷,但都是自尊心无比强的人。德善要去修学旅行,一花妈妈连生活费都拿不出了,拦在丈夫面前去豹子女士家里借钱,豹子女士刚开始并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于是随口说了句没关系你借的钱不急着还,一花妈妈最终也开不了口回家了。夜深人静,整个胡同都安睡的时候,豹子女士送来了一篮吃的,一花妈妈打开,里面压着给德善修学旅行的零花钱。“我懂你的难处,我也顾及你的自尊,所以我当然要帮你,但我们之间不需要说破。”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长,在圣诞节前夕开了一下午的邻里会议,开到凤凰堂睡着打呼,开到东日爸爸说的“天荒地老”,为的是给孩子们送一份完美的圣诞礼物。珍珠小盆友,是胡同里最宝贝的存在,为了维护一个圣诞老人的童话,家长们费尽了心思,在没有雪的冬天,给她梦寐以求的雪人。凤凰堂叔叔一凿一凿地凿出雪人,家长们欢呼雀跃从家里拿来围巾和棋子,珍珠在睡梦中,胡同里都是叔叔阿姨们充满成就感的笑脸。一夜风雨带走了雪人,一群大人站在胡同里,满脸的失落。但善宇道出珍珠要的雪人只是一支冰淇淋后,这群闹腾的大人重新露出了笑容。一群成年人,用尽一切笨办法,只为呵护一个孩子的童话,他们本身,就比童话更可爱。

 

胡同不远的小摊,是爸爸们喝酒侃大山的根据地;胡同中间的小桌板,是妈妈们择菜拉家常等丈夫孩子们归家的小窝点;阿泽的房间,是孩子们吃饭睡觉打豆豆听歌看电视玩游戏的大本营。德善在奥运会上举牌,五个家庭在电视机前欢呼雀跃;阿泽的每一次比赛,一整天都有人问候关心;一花妈妈体检有恙,妈妈们个个难以下咽,爸爸们不厌其烦地劝慰……印象中有四次胡同堆满了所有人,一次是人人保护的“双门洞天然纪念物”阿泽的飞机被误报失事,一次是胡同里窜进了持械的小偷,一次是成东日爸爸退休日欢送,还有一次是最后的离别。这四个镜头,演绎了胡同悲欢离合的大事,也演绎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无论是大事小事,都是大家的事。

 

凤凰堂一家第一个搬离双门洞时,善英握住两位大姐的手,没能说出一句话就泣不成声。“大姐,我在这里,真的遇到了很好的人,过了很好的岁月”。双门洞的每家人,都有过无比艰难的时刻,但彼此一起扶持度过的岁月,终究是最好的岁月。

 

 

感谢这部剧带给我的感动,教给我的道理,让我在迷茫的岁月里还拥有这种“共情”的能力。双门洞开始逐渐搬家的时候,好像自己也从青春里毕业了,后来对中年德善的采访,又让我觉得,还好,双门洞不在了,但双门洞的五家人依然过得很好,双门洞的五人帮依然延续着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用德善最后的独白来结束今晚的这一期节目吧。

 

“无论是我的青春还是这条胡同,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岁月依然流逝,一切终将过去,岁月渐长。

青春之所以美丽,恐怕这就是原因。

在刹那的瞬间耀眼闪烁之后,再也无法回去。

涌出眼泪的青涩岁月,我也有过,这种青春。

 

双八年,我们双门洞的故事就此结束,怀念那个时期,怀念那个胡同,并不只是怀念年轻时候的自己,而是因为那里有爸爸的青春,妈妈的青春,朋友们的青春,和我所有爱着的青春,也因为对那些再也无法聚到一起的年轻的风景最后问候一声而感到惋惜。如今对已经逝去的东西,对再也无法回去的时间,说一声迟到的问候,再见,我的青春,goodbye,双门洞。”

 

那些我们经历过或者没有经历过的遗憾,就让他们在平行世界里替我们完成吧。

 

好啦,今晚的节目到这里就要步入尾声了,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奕娜,都市夜空带给你声音的温暖,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周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中国校园之声,给你说晚安

                           

中国校园之声,青春的声音,我们一起聆听!